色诱——小草釉画展
The Provocative Glaze
Xiaocao Glaze Painting Exhibition

2016年5月
May.2016

南京和光陶社
Heguang Gallery, Nanjing, China

色诱
The Provocative Glaze

      色诱,以美丽的颜色诱人。说起来,此方顶级的高手无疑是——大自然。

     “色诱”二字,不知何时有了暧昧之意,那是暧昧的人强加的,而大自然从来不谙此道,因为,所有的颜色都来自光明的太阳!

      小草,出于对自然母亲的追恋,她要在泥土上描摹自然的神态,展现太阳的光彩。上帝给了她特别的材料——色釉,因此成全了小草与陶瓷釉画的难解之缘。

     “草色远看”。此番仅为粗浅的体验,试想表达对草样生命的关照,也企望从小小的尺幅中窥见:高天上的风云激荡,大地上的江海横流。

       目遇成色,心见成明。色诱如何不好?大自然至美且善诱,为人者知美而不惑。人,不能太麻木;心,不能太晦暗。你听,高原上,荒野中,小草同所有的生命在呐喊:

颜色,颜色!
太阳,太阳!

大草 (父亲)

2016.5


The original meaning of“色诱”is “provocative”, in the sense of the color of a beautiful woman attracting the focus of men, but in the sense of this exhibition, I hope you will be attracted to the colors of the glazes. This is to say, something with such a power of beauty is without a doubt something that belongs to nature.

I don’t know when“色诱”these two characters came to have an ambiguous meaning - it must have been imposed by an ambiguous person, but mother nature never cares for these things, because all colors come from the rays of the sun.

Out of her reverence of Mother Nature, Xiaocao depicts a natural demeanor, eliciting all the colors of the sun out of her material. Indeed, God has given her a wonderful tool – “色釉”colored glazes (These two characters and “色诱”have the same pronunciation, where the first character is the same, meaning color; whereas“釉”means glaze,and “诱”means to attract. –Ed.). It’s because of this that Xiaocao has developed a deeper connection between her and her work.

On viewing and appreciating her work: This exhibition is only meant as a partial experience, an imperfect expression of the manner and concerns of Cao’s life, while also hoping to catch a glimpse of the vastness contained within a small size: The winds churning in the sky, the rivers flowing into the sea.

When the eye can see something’s true colors, the heart can truly see clearly. In this case, can the provocative color really be considered a bad thing? Nature is at its essence beautiful and for people to understand its attractiveness, it will calm the confusion in their hearts. People must fight against becoming numb to the world; and the heart against becoming dark. If you listen, on the high plateaus, in the deep wildernesses, the grass (XiaoCao) is yelling with all their might:

Colors and Sunshine!
Colors and Sunshine!

Dacao (Father)



且戏釉之 

       去年底,本次展览的小草的画作都已烧制出来,作为展览的举办方,我先睹为快。方寸之间,如造物纷呈。设色之丽,非纸本能及。和上次一样,我忍不住又问她:你画的是什么?

       小草的第一次个展,我是从画作名称来推想画面的。老实说,相较于画面,我对文字更加敏感。每当我试图去解释,我将无语,极少能非常安静地投入到画面中去。这一点远不如我的客人们,在上次小草的展览上,他们更能直觉地“读懂”或者被 “感动”。

       我在景德镇看到很多颜色釉画,它们主要是服务于器皿的装饰,或者是油画或国画的移植,很少是自发的并能体现陶瓷材料特性的绘画创作。我经常问,难道因为是在景德镇,所以画画就要在瓷板上吗?在瓷板上的绘画,只能是其它画种的移植吗?可以在陶瓷上“玩”吗?

      小草多少给了我答案。

      我有一次经过小草在景德镇的工作室,那是一楼靠路边的小房间,看她站在窗口的画案前,穿白大褂,戴着蓝色的医用口罩,神情严肃地画着呢。小草言语不多,更少提及自己的作品,反倒是在提及一些无关的琐事的时候会开起玩笑,真是一鸣惊人,叫我无法接话,露出我“并不懂艺术”的马脚了。

      就这样,我在似懂非懂中等待小草完成这批作品,而不再试图去解释它们——既然我能看到她创作的状态,而且愿意去发现我所未知的东西,那我就安心的去等待好了。我唯一能理解到的是,她做这批瓷板画,和古人在晴窗前拿着毛笔在纸上斜行、看着茶碗里的烟云变幻,是一样的!不过,与我们同在这个时代的小草,是拿着刀和笔,涂抹着颜色釉,甚至是拿釉来游戏,画她心中的自然和情绪。我既看到这一点并以为真,又想到可以分享给艺术爱好者和藏家,来一起感受这个时代才能有的美,还是有点沾沾自喜。

      小草的父亲和我是忘年之交,有一次,他和我讨论小草的作品,以为她没有体现“本民族的传统文化”,我说,我恰恰认为小草走在了“本民族的传统文化”中,时代改易,绘画的工具和载体发生了变化,以当前的手段去复制古代的效果,还是复印机和微喷更有本事一些。我们面对变的世界与不变的造化,那“师造化”之心,就不会只以传统绘画的形式来显现。

      董其昌曾说,“以境之奇怪论,则画不如山水,以笔墨之精妙论,则山水绝不如画”,于是文人画就以“笔墨”高出境界成为一论,当然,董其昌并不知道敦煌,恰恰我们才知道敦煌。反过来,敦煌其实也不重要,董其昌和米芾都不知道它,却都无损各自的伟大。它们不需要知道彼此来成就自身,而“造化”则是无穷大。这样,我们可以不执着对某个“范式”的迷信,如此可以更自由。而自由,其实是这个民族从来没有放弃的追求。

     “余谨以至诚”,对岸的某个人说。在创作中,这句话,每个作者都要对自己说。和光陶社的每一次展览,我也对自己说。小草,已经用她的画来说过了。这一点,爱开玩笑的小草,可能并未觉察到。

     “余谨以至诚,预备此展览,请来宾欣赏,并购藏。”我说。

顾 力

2016.5



展览期间,与和光陶社的谈话:


和光(以下简称H): 这次展览为何取名为“色诱”?

小草(以下简称X): 主要来自一句有关谐音的玩笑,“色釉”与“色诱”,要一些轻松感。色诱,色彩的诱惑,好些各种各样的釉色聚集在一起,怎不吸引人?


H: 人们常把“形”和“色”联系在一起,在你的作品中,“形”与“色”是怎样一种关系?

x: 形与色是一体的,自然界中的千变万化都是形色共同作用的结果。我在创作釉画时处理形与色的关系,无非是想模拟自成形成色的过程,借助于釉彩和窑烧的特点,让不同釉彩之间或相融或排斥,形成自然的形状和色彩状态,使画面尽可能减少人工的痕迹。施釉时,我会对釉彩的颜色深浅进行挑选,安排合适的位置及釉量的多少。


H: 你说你的作品形成了“追逐自然又不同于自然的另一番景象”,那么,自然可以看作是作品的来源吗?你是如何从自然中收获灵感的?

x: 自然是作品的灵感来源。看生活中遇到的自然,看照片,记下喜欢的形象和观看时的心情。


H: 看你的作品,会冷不丁地于一片灿烂金黄中迎面撞上深邃的蓝,也会发现尘土般枯寂的的画面中里竟跃出一抹殷红,你能说明一下是怎样选择釉色组合的么?

x: 釉的颜色和质感能让人产生感觉,比如色彩可与人的情绪相通,看到和谐的色彩组合会感到愉悦。我画前会做一些釉的试片,有单色的,也有釉与釉组合的,选出那些我喜欢的组合,运用到画面里。
我选择时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用色彩与内心一些抽象的情绪对应,将色彩组织成画面呈现内心的感觉,便从现实中寻找适合的釉彩。比如大片白色下压着的一抹红,可能是因为当时冬天降温,心中有些压抑。另一种则是无意中碰在一块儿的釉色触发了我的感觉,如金黄色颗粒状的釉和深蓝色光滑的釉形成色彩和质感上的对比,真有意思,像放在沙漠中的镜子,又像另一个时空突然降临的感觉,于是我就顺着这种感觉构图作画。


H: 釉彩是否自有其生命?如果有,这种生命会在创作完成后依然处于变化之中吗?

X: 在我生命的某刻,借助釉彩画了一张画,它与我那刻的思想或是情绪产生了联系,它可能更像一个记录者,记录了我的生命体验。如果说釉彩的生命,那只能是一种意义上的生命。
若创作完成一年或多年后,我又看到这幅画,开始回忆随之出现新的体会,可以算是变化吧。若这幅画被不同的人看到,引发他们各自的想象,或是形象上或是情感上,当然是属于他们生命体验里的内容,定与我原本的体会不同,这也是变化。


H. 你有没有特别偏爱作品中呈现出的某种效果?


X: 我比较喜欢那种在画面中突然出现的深色光滑釉。这种类型的釉需要在施釉时堆积较厚才能经高温后凝结,当把它和其他釉组合时,交融处的釉料必然薄厚不均,因此烧成后会形成极其自然的不规则形态,而且周围其他釉的颜色还会渗入其中,留下纹路或颗粒,更显丰富。当然,这种釉的效果很难控制,在施釉时我不能知道它烧成后的样子,只能提供它与其他釉发生互动的可能条件,任其在窑火中变化。


H. 这是你继去年后第二次在和光办展览,这次展览与上次有什么不同?


X: 去年展览的作品是在研究生阶段的画作,多做于2013年,此次作品都是去年所做。两次展览皆为釉画,但材料有所区别,前者为三彩釉,属低温颜色釉,后者为高温颜色釉,因此画面的颜色和质感有所变化。相比较,高温颜色釉的色彩较沉稳含蓄,釉面质感丰富,有光滑的也有粗糙的,有的釉层中还能出现结晶花,这些丰富的视觉效果是三彩釉所没有的。
这两批作品相隔两年,同出于我,作品必然有延续性。其间我从学校毕业并选择了目前继续陶艺创作的生活方式,内心是有变化的,这也会反映在作品上。我认为较之前,作品是有所成长的。

白 帆
20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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